曹叡X夏侯玄 现代paro
“本次工程能够如此高效且安全的顺利竣工,离不开每一位同僚的努力付出与支持……”
大魏集团新项目的竣工剪彩仪式上,新任总裁曹叡穿着一身剪裁得当的深灰西装站在舞台中央致辞,一米八七的个子似乎完美摆脱了曹家不太良好的基因,加之俊美到如同明星一般的容颜,在一众挺着啤酒肚的中年高层领导中显得格格不入,分外耀眼。
“小曹总本人居然比电视上还要帅……”
“是啊是啊,而且人也很温柔,刚刚在外边不知道哪个没公德心的烂人乱扔香蕉皮害我滑了一跤,小曹总路过好心扶我起来,还说如果感觉不舒服可以去大魏旗下的医院检查,不收费!体贴员工的好老板在现在这个黑心资本家遍地的市场上就好像大熊猫一样稀缺!”
“确实,这次项目能成功不也多亏小曹总吗?东吴集团那边本来想趁着曹总病了截胡来着……结果小曹总不动声色,将计就计坑了对方好大一笔,我朋友的男朋友在对面做行政,听说他们孙总今年看到财报脸都绿了,在公司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大骂小曹总半小时。不仅曹总,连老曹总都骂进去了。”
“这么乐?笑死,无能狂怒。孙权是嫉妒吧,毕竟他那么多儿子全是草包,天天就知道内斗争权,没一个比得上咱们小曹总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友商是傻逼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但是说起来哦,曹总当初好像也有犹豫过要不要让小曹总继位……”
“诶?为什么?小曹总这么优秀!”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不要外传哦。好像是跟小曹总的母亲和曹总那位嫁给夏侯家的义妹有点关系,你知道嘛这种有钱人家里家庭关系都比较混乱,小曹总有段时间情绪挺不好的,说话都有点口吃,后来出国了两年才调理好的。之前那位叫夏侯玄的副总不是被革职了吗?听说就是小曹总的手柄。”
“天哪……难道是什么兄妹乱伦的骨科大戏?虽然也没有血缘关系就是了……夏侯玄不会是曹总的私生子吧?小曹总好可怜……”
“嘘!你小声一点,别被听到了……”
“咳咳,”被人同情的曹叡在台上干咳了两声,他其实是个惯会掩藏情绪的人,无奈听力太好,员工们细小的讨论声隔着老远还是传入了耳中。可怜吗?他想,或许曾经是的,但是现在,以及今后都不会再是了。
“那么我忠心地再次向施工期间给予我们大力支持的各位表示感谢,在往后的工程建设中,大魏一定会更加努力,为城市的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
以一番漂亮的官话收尾,曹叡微笑着享受台下雷鸣般的掌声。

在旁人看来,曹元仲实在无需嫉妒任何人。或者说,他才应该是最招人嫉妒的存在。优渥的家世,惊人的美貌,以及更胜他爸一筹的经商天赋。本人还儒雅随和、修养极佳,宛若是从小说中走出来的人物,完美到连女频文中的霸总在他面前也要黯然失色几分。
然而可惜的是,这一切,只是表象。

“去医院。”曹叡熟练地打开黑色宾利,摇下半截车窗,再将被风吹动的长发简单扎起,靠在后座冲前排发号施令,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仿佛已经重复了无数次。
“……”
驾驶座上的曹宇回过头来,似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只是停顿半晌后打火启动,一路沉默地驾车。曹家的新任继承人随手点上一根烟,看着烟雾弥漫又迅速被冷风吹散,他轻笑着吐出一个烟圈。曹叡其实不喜欢尼古丁的味道,抽烟的习惯起始于某日家庭医生为曹丕例行检查身体的时候劝告了一句:“曹总有点支气管炎,吸烟方面最好还是控制一下。”
曹丕对此并未放在心上,而在门外无意听到的曹叡却很上心。大魏有着国内外最顶尖的医疗团队,他并不指望小小的支气管炎能对他父亲的身体造成什么致命伤害,只是想着能让对方多吸两口二手烟总是好的。结果到头来真的对曹丕没有丝毫影响,自己反而染上了点儿不小不大的烟瘾。曹叡觉得好笑,似乎他总在和曹丕的各种交锋中偷鸡不成蚀把米,哪怕是这种对方根本没有意识到的事情上。
不过还好,最后是他赢了。
车子抵达医院门口,在曹叡打开车门时,曹宇突然出声道:“元仲,放过他吧……”
曹叡闻言手上动作一僵,用得体的笑容望向曹宇:“什么?”
“我不是在为哥哥求情,只是不想看你再继续这么折磨自己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是实在恨他,就让他一命偿一命吧。你现在这样除了徒增自己的痛苦有什么意义……”
曹宇像是憋了太久,一股脑地往外倒话。而听到这些的曹叡却从头到尾都没什么情绪波动,只在对方说到激动处,适时打断道:“叔叔,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杀人呢?我只是在好好照顾自己的父亲呀,不然别人会说我不孝的。”他眨眨眼,一脸无辜。曹宇还想再说,曹叡却已关好车门,摆手向他告别:“好了,你该回去了,小奂还在家里等你呢,路上小心。”


踏入病院,曹叡碰到不少职工跟他问好,他都微笑着一一回应,任谁看来都是一位亲和有礼、毫无架子的成功企业家。
曹叡直径来到顶层——大魏最豪华的VIP病房,一砖一瓦都散发着奢靡的味道。
推开房门,他抑制不住嘴角扩大的弧度,朗声道:“爸爸,我来看你了。”
床上躺着的人闻声望了过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后翻了个身,并不理会。
曹叡也不恼,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病床前,唤道:“爸爸?”
床上的人依然沉默。
曹叡轻轻抚上曹丕的脸,笑眯眯地说道:“你不跟我说话,我会很伤心的。”言罢,一把扯下了对方的氧气管。
失去氧气的窒息感,瞬间让曹丕睁大了双眼,枯瘦的双手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如同一条濒死的鱼在离岸的陆地上无措挣扎。刺耳的机器警报声在偌大的房间中此起彼伏的响起,曹叡就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生物学上唯一的父亲,尽情欣赏他的丑态。


“曹总,您没事吧!!!”两分钟后,尽职的医护人员很快打开了曹丕的房门,愕然道:“小曹总?”
只见曹叡正坐在病床前一脸温柔地剥橘子,剃掉橘核,将果肉一瓣一瓣喂进曹丕口中,一派父慈子孝的温馨景象。
“啊,抱歉。父亲在我刚刚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蹭掉了氧气管,我已经帮他重新戴好了,辛苦你们跑一趟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主治医师连忙回道,他看了病床上面色苍白的曹丕一眼,斟酌道:“上次说的安装监控的事,小曹总考虑得怎么样了?其他高级病房现在都已经投入使用,反馈也都很良好。考虑到曹总的情况,我们觉得还是准备一个会稳妥一些。这次幸好是您在,万一之后有突发情况我们担心救治会不及时……”
“啊,关于这个我已经跟父亲提过了。”曹叡有些无奈道:“但他说自己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没关系,我会每天抽时间过来的,你们不用太担心。”
“这样啊……”主治医师挠挠头,“那我们就先不打扰曹总和小曹总了……”说罢识趣地带着一众医护退了出去,直到脚步声远去还能听到有几个护士夸赞小曹总真孝顺的赞美声。
“哈哈哈哈哈哈……”曹叡弯腰大笑,把那酸倒牙的橘子扔到一旁,自顾自地剥了颗葡萄扔进口中,朝曹丕道:“你听到了吗?大家都说我很孝顺呢。”
曹丕还是没理他,他眼神空洞,仿佛再也不会被任何事物牵动情绪,即使是像刚刚那样生命遭受威胁。
曹叡见他这样,不满地停止了笑声,曹丕的反应让他感到无趣。曹叡转了转眼珠,像是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凑到对方面前说道:“对了,爸爸,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吧!”
指尖轻触下,一个视频被点开,安静的屋内忽然响起了浓重的呻吟声,画面中俊美的长发男子正将一个面容同样出众的青年压在身下,青年原是长了张清冷出尘的脸,此刻却被情欲裹挟得面色潮红,带着说不清的魅惑味道。长发男子伏在他身上有力地律动着,一床薄被堪堪遮住了二人最重要的部位,反而有了几分欲盖弥彰的美。真是一副香艳而不媚俗的画面——如果忽略掉青年被绑在床头的双手和眼中的痛苦的话。
这不是一场自愿的性事。
曹丕那无波无澜的双眼此刻终于有了反应,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曹叡,胸口强烈地起伏着骂道:“你……你这个小畜生……!…你…怎么敢…敢这么对泰初……!”
曹叡也终于如愿看到了自己期待的表情,他一边将手轻柔放在曹丕胸口替他顺气,一边从嘴里吐出最恶毒的话:“为什么不敢呢?正因为我是爸爸你这样的老畜生生下的小畜生,所以才会干出和你一样的事呀。我这么像你,你不开心吗?”
“你……!”曹丕被气得急了,竟是吐出了一口血。
曹叡更开心了,毫不嫌弃地掏出手帕替父亲擦嘴:“你知道吗?现在外面都在传你是个罔顾人伦、和义妹不清不楚的渣男,还说泰初是你的私生子呢,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啊……”擦拭的动作停住,曹叡突然用一种阴沉到嘶哑的声音道:“他们不知道的是,你干的事可比这恶心多了!古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你和姑姑算什么呢?夏侯尚各司其职的丈夫和妻子?”
曹丕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颤抖了起来,他颓然地喃喃道:“……伯仁已经死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哗啦!”
曹叡一脚踹翻了床边的柜子,上面摆满的水果七零八落地掉在了地上,他一手攥住曹丕的衣领愤怒质问道:“他死了又怎么样?他不该死吗?那我的母亲呢?她做错了什么?她凭什么要为你们的龌龊事买单?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深情?你要是那么爱他,当初为什么又要娶我妈妈?让她生下我和东乡?”
所谓豪门秘辛,无非也就是痴男怨女床上那档子事儿。人一旦有了过量的金钱、权势,道德水准就会跌出下限。其实曹叡也明白,像他们这样的家庭,要追求什么鹣鲽情深,平淡幸福无异于痴人说梦。曹家的夫人应该是一个漂亮花瓶,对许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举止得体、优雅大方,让曹丕带出去有面子就行了。可他的母亲是一个天真的女人——她乞求曹丕的爱,在这一段不平等的关系中,下位者试图将自己变成上位者的唯一,本身就只可能是一场悲剧。的确,她该聪明一点的,就像父亲那位姓郭的情人一样,懂得自己该扮演好一个怎样的角色。
但那又怎样?错的是他母亲吗?如果曹丕最初就是无理的暴君,要求所有人对他只是无条件的服从,相信就算天真如他母亲,失落之后也知道摆正自己的位置。
偏偏,曹子桓是个忧郁多情到让他恶心的人。
曹丕给了他母亲短暂的爱,或是真心或是见色起意,谁知道呢,不重要。总之他让甄氏陷入了真爱无敌的美梦中,连带着他也享受到了一些快乐的童年时光,但梦终究会有醒来的一天。曹丕的爱不会永远只停留在一人身上,哪怕会,那个人也永远不可能是他母亲。
曹丕从不避讳让人知道夏侯尚对于自己来说是特殊的存在,即使是在他这个亲生儿子面前。每当他撞见曹丕从夏侯尚屋里衣衫不整地出来,对方也只是冲他点点头,一次也没解释过什么。是呀,有什么必要向谁解释呢?他,他的母亲,他的姑姑……这个家里所有人,都要尊敬、臣服并且爱他。因为他是曹家的帝王,仅此而已。
这套规则看似荒谬至极,却能逻辑自洽。原本曹叡几乎快要接受了,接受财富和权力之下只会滋养出扭曲的花朵,接受他父亲的自私自利、不会爱人,接受曹家的病态,然后继承。
——倘若没有夏侯玄的话。
“……你放过泰初吧,他是无辜的。”曹丕没有争辩,只是任由曹叡拎着,虚弱地答道。
“哈?”曹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在求我吗?爸爸。”
夏侯尚死后,曹丕悲痛万分突发旧疾,被蛰伏已久的他夺权以来,他的这位父亲恼怒过、反击过、再到现在这样对待一切漠然置之,就是独独从未低下头过。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抱歉,也对自己做过的事毫无反省之姿,更不要提求人。他似乎永远是尊贵的皇帝,是否掌权并不影响他的高傲。
曹丕无言地取下了食指上象征曹家家主的扳指当做回答。
曹叡接过,将它戴在自己手上,不大不小,如同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翡翠莹润的绿光映入眼中,太漂亮了,好像他那个人的双眼一样,曹叡想。
虽然迟早会得到,但曹丕主动放弃了他最后的底牌,没错,为了那个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曹叡不知道曹丕是否把夏侯玄当做是他自己和夏侯尚的爱情结晶,以至于在这样伦理纲常混乱的家庭中养出了如此表里如一、光风霁月的君子。嫉妒吗?当然啊,夏侯玄只是存在就刺痛了曹叡,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他的父亲,其实懂得如何爱人。让他为曹丕开脱的借口那些显得十分滑稽。
夏侯玄是爱人如养花的具象化,他就是一株被养得太好了的君子兰。品行高洁、君子谦谦。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和他出自同样的家庭呢?
“我不会再为难他了。”曹叡摩挲冰冷的扳指,笑道。
曹丕似乎清楚自己没有和他谈条件的资本,又或者是知道过多的情感表现只会加重他的施虐欲,又恢复成淡淡的模样“嗯”了一声。
曹叡拿到了想要的东西,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耸了耸肩,告别道:“那么再见,爸爸。”
他安静走到门口,见曹丕已经躺下才又用对方刚好能够听清的音量道:“也许我会像你爱姑丈一样爱小玄呢?”,说完,曹叡不顾身后再次响起的警报声,踏出了房门。


曹叡来到自己别墅,在卧室门外就听到了隐忍的呜咽声,他甚至可以想象那人是如何蹙紧眉头、咬住嘴唇与情欲做斗争。他一面笑着将手中的遥控器又推大了一档,一面推开门道:“小玄,我回来了。”
曹叡当然知道,他扭曲的人生不是夏侯玄所造成的,恰恰相反,他们应当是同病相怜的受害者才对。
“元仲……哥……不要……啊……”
可是因为你太过美好,不可以的。真令人讨厌啊,这样灿若美玉的你。
曹叡用一个个细密的吻啃噬掉求饶的话语,他想:“如果有一天这无处安放的恨会将我吞噬殆尽的话,至少你,也只有你应该陪着我。”
<喜鹊飞走了。“愚蠢,”她心想,“虽然天生高贵、了不起,可惜太蠢!”
母鹿几乎没有察觉喜鹊的离开。她走上前,亲热地舔拭着刚出生的宝贝。她用舌头给小鹿擦洗、按摩全身,让他被暖暖的爱抚所包围。>
曹叡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母亲曾为他讲过的童话故事。
是啊,的确太蠢了。乌黑的长发缠绕在夏侯玄白皙泛红的腰肢上,宛若要将他一同拖入阴暗濡湿、深不见底的泥沼之中。
曹叡就在一片黑暗中注视着他,满足地笑了。


END。
2024/06/19(水) 11:18 魏中心 PERMALINK COM(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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